所有角色屬於J.R.R. Tolkien，我所擁有的只有其中的腦洞
CP：Maedhros/Fingon無差
Warning：現代AU
Rating：R
in the cloud.
觸碰不到的你
【Ch.1】
當Maglor走進玄關發現地上躺著一本「智慧型手機使用說明手冊」時，他發自內心感到驚訝極了。他將那本貼滿了標籤紙的厚重書本撿起來，指尖觸到書頁被翻得起了些毛邊，有些地方也摺了角。他把自己的圍巾解下、掛到了牆上的掛鉤上。「Maitimo！」他揚聲對裡頭呼喊Maedhros的小名。「Maitimo，你在嗎？」
Maedhros通常沒有回應呼喚的習慣。紅髮青年在數秒鐘後從他的書房探出頭來，一頭長髮高高束在腦後。他的臉上正戴著一副黑框眼鏡。那是他閱讀的習慣之一。
「Kano，你怎麼來了？」Maedhros顯然有些驚訝。
「我和Tyelco(Celegorm)跟Curvo(Curufin)約好了中午一起吃頓飯。他們讓我問問你要不要一起來？」Maglor說。
在Maedhros作出反應以前，Maglor已經整個人窩進了壁爐前的雙人沙發裡。Maedhros因此吞下了差點給予對方的婉拒。
「……外頭真是冷得超乎想像。」黑髮的歌者略帶歉意的擺了擺手。他攏了攏大衣的領口，將被凍得發紅的鼻尖埋進外套的毛呢領子裡。「在天氣轉好之前，Maitimo，我建議你出門時隨身帶上一個火爐。」
Maedhros笑了笑。他在散亂著各種書本的沙發上清出另一個空位，好讓自己也能夠坐下。Maglor看著他的大哥將那些資料和書籍小心翼翼地整齊疊好，照著某種既定的順序排整齊，然後推到桌上放置穩妥。
他原本還想告訴Maglor，他一向不是怕冷的那一個，並不用太擔心他。不過最後他沒有把那些話說出口。
他們走出公寓時外頭飄起了雪。Maglor在圍巾裡打了個小聲的噴嚏，一邊拿出手機來看了看上頭顯示的時間。Maedhros抬頭望向灰白色的天空，雲層不是非常厚重、但看似綿延了千萬哩這麼遙遠。看來這場雪將會既細小又持續得很久。
他們決定開車去中午的餐廳。Maedhros掏出他的車鑰匙，開了車門，兄弟倆一左一右鑽進了銀灰色的車子裡。廣播打開，播放起一首安靜的Slow rock。Maglor在手機上反覆滑動著頁面確認地址。
「唔，位置在市中心出來後的主幹道上，」他不太確定說。「至少Curvo(Curufin)是這樣告訴我的。」
「有地址嗎？」Maedhros問他。Maglor依言念出了一串還算簡短的地址。
「哦，那裡啊。」Maedhros喃喃著，轉動方向盤，倒車出了車位。
Maglor時常覺得這非常不可思議。Maedhros開車從來不借助任何導航系統，他只需要地圖和立在馬路上的路標，就能去任何他想去的地方。
以壞的一面而言——或者說用Celegorm和Curufin的話來講——他就是個徹頭徹尾的科技白癡。他看地圖、聽廣播、閱讀報紙且習慣手寫信。然而，那是因為Maedhros幾乎不需要網路、電腦或者其他科技產品，一樣能活得好好的。他唯一需要手機的原因，就只是為了讓Fingon別太擔心自己而已。
因為工作的關係，Maedhros時常出差，Fingon知道他不太擅長使用電腦，陪他買了一支手機，又擅自替他安裝了一些通訊程式。若是在他忙的時候，Fingon會用錄音留言給他，其他時候，他們也會用那些通訊程式一來一往的對話。只有這種時候Maedhros會真心感謝所謂的高科技。因為即使越過半個地球，Fingon的聲音仍舊是如此的真實。久而久之Maedhros會忘記其實他們之間仍舊存在著距離。
而那樣的距離才是最真實的。
因為雪勢的關係，他們比預計時間晚了一些抵達目的地。遠遠地Maglor就看見了Celegorm正孤零零地站在細雪紛飛的街道上等著他們。他們那一頭金髮的弟弟可憐兮兮的瑟縮在冷風裡，帶著一臉顯而易見的怒意。Maglor下車與他打招呼時Celegorm立刻沒完沒了的開始大聲罵起Curufin的不是。
Maedhros挑了挑眉，將車給停好。即使透過車窗玻璃，他仍舊隱約聽見諸如「硬是要」、「不顧我反對」、「God damn shit」之類的詞彙。隨後瞥見Maglor苦笑起來，拍了拍Celegorm的肩膀。
他們進入餐廳時Curufin已經老神在在地坐在位子上讀著菜單。他招呼Maedhros和Maglor入座，然後扯住正想要說些什麼的Celegorm那條漂亮的領帶，給了他金髮的哥哥一個鹹濕放肆的長吻。
Maglor大驚失色地豎起菜單遮住自己。「天啊Curvo！」他小聲地驚呼。Maedhros皺起眉，低聲斥責了Curufin不要太引人注目。Curufin神情無辜地放開Celegorm，後者氣急敗壞地咕噥了幾句穢語，在離Curufin最遠的位置坐下。
「......前幾天我們海賺了一筆，」Curufin表現的若無其事，開口道，順手點上了一支菸抽起來。Maedhros重新望向他，一旁的侍者此時前來送上了其他人的菜單。
「總之今天的午餐都算在我的賬上。哥哥們，你們最好全都點最貴的。」
Maglor貌似有些頭疼地扶住自己的額。
「......」
事實上Maedhros沒有一點食慾。這三個月以來，他當然注意到自己的各種生理需求都變得很貧乏。不過為了不讓Maglor再操額外的心，他還是點了一些由服務生記下後就被忘記了名字的食物。接著他望著眼前的玻璃杯不自覺發起呆。
Maglor和Curufin簡單地聊了些近況。Curufin和Celegorm一直以來共同從事一些不太光彩的工作，收錢辦事，意思就是什麼勾當都幹，只要酬勞足夠都行。對於這件事，因為職業的關係，很早以前Maedhros就已經知道了。而很不巧的，他也正好身處與他們對立的立場。Maedhros後來只好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。幸好目前為止他的弟弟們尚沒有捅出什麼大簍子來。
他很感謝他們三人都沒有過問自己的近況。不過餐前酒被送上後，Maedhros主動與他的弟弟們聊了些生活上的困擾，大部分是關於他的院子裡那些新來乍到的、態度囂張的貓。Celegorm一聽大為興奮，用非常拙劣的方式拚命暗示Maedhros他能搞定牠們。
「你先搞定你的狗吧！」Curufin罵道。「你最好給我早點清掉那些狗毛，天殺的，它們總是堵住電腦的散熱器——」
「Curvo！說起電腦，」Maglor連忙搶過話題，兄弟倆隨即偏過頭望向他們的二哥，Maglor很高興自己順利中斷了他們即將開始的爭執。
「嘿，Maitimo，你是不是需要一些建議？我記得你提過雲端硬碟的事。」
「啊，」Maedhros回過神來。
「哦，嗯。我還沒來得及去問Turukano (Turgon)。」
「雲端儲存空間？」Curufin挑起眉。「大哥，你知道你可以直接使用信箱帳號去註冊。那東西確實挺方便的，上傳的資料通常也沒有保存期限。」他說。
他似乎很高興能拋下Celegorm一個人氣得找不到地方插話。
「怎麼樣？如果大哥需要的話，我替你辦一個吧。不過你要在裡頭存什麼？工作資料？」
「怎麼可能。」Maedhros失笑。執起酒杯喝下一小口。酒液灼燒著順流進入他的喉嚨。他看上去不是很想談論其他細節。Curufin識相地沒有再追問。
一些食物陸續送上桌來，他們各自開始進食，四個人的桌上因此暫時安靜了一會兒。
「說起來，你們兩個前陣子到底是做了什麼生意？」Maglor半晌後忍不住又開口問。
餐廳播放著輕柔的古典樂。聽見Maglor的問句，Maedhros不著痕跡地看了下隔壁桌的客人，確認他們沒有在注意這裡。這地方看似低調而典雅，事實上龍蛇虎雜。因為這城市本身治安就非常不好，再者、餐廳的位置位在離市中心不遠的地方、卻又與主要道路間隔了足夠的距離，市區警力難以管轄，客源非常雜亂。
聽聞Maglor的問題，Curufin輕笑著稍微傾身向前，壓低了音量：「也沒什麼，只不過走私點軍火。」
「你們別又給我找麻煩。」Maedhros幾乎是立刻便開口罵道。Curufin笑著靠回椅背上，擺了擺手。
「沒事的大哥，貨不多，體積也不大，就只是單價高嘛。」
Maedhros不吃這一套，冷冷地望了他一眼。Curufin大笑起來。
「放心吧！臭條子的能力還是挺有限。」Curufin大放厥詞地說。「到底是政府部門養的狗，不過就是群生活安逸的……」
「Curvo，閉嘴。」Maglor非常不自然地喝止他。
Curufin好像忽然意識到什麼似的，說到一半的話突兀地中斷住。一旁的Celegorm同樣面露驚訝之色，戰戰兢兢地坐直了身子，瞥了一眼Maedhros。
不過Maedhros什麼也沒說。他甚至沒有對他們投以一個眼神，推開椅子站了起來。往侍者的手裡隨便塞了一張大鈔，接著他轉頭就離開了餐廳。
Maglor當然追了過去。Maedhros正背著風點起菸狠狠地抽起來，而他的二弟有些狼狽地試圖單手裹好圍巾，一邊推開餐廳厚重的門，踏進一片花白的街道上。
「Maitimo……你知道Curvo他不是故意的。」他跟上他的身邊，有些擔憂地說。
Maedhros草率地應了一聲。一些雪花落在他紅銅色的髮梢和睫毛上，他沒有白費力氣將它們拍掉的打算，只是從口袋中拿出車鑰匙遞給Maglor。
「車留給你用。替我看好Curvo他們，我回去了。」
「……我知道了。路上小心，Maitimo。」
他不會說Maedhros復原的很好，因為事實就擺在眼前：在那些事發生之後，他顯然還沒有走出一切。Maglor沈默地目送Maedhros走遠，看他的背影隨著那些雪、漸漸消融在街道的夜色裡。
Maedhros在附近悠轉了很久。他去了街角的舊鐘錶行，望著裡頭發了一會兒的呆，接著又前往那家專門修理音樂盒的小鋪子外。因為下雪的關係，這家鋪子早早就關門休息了。
說來不幸，最近他正好也結束了一些比較麻煩的工作，就連拿忙碌當作分心的理由都無法辦到。
最後，Maedhros終於在接近午夜時搭上地鐵的末班車回家去。千篇一律的路線，千篇一律的城市，一切都顯得蒼白無味。他倚靠在冰冷的車門邊，聽著車窗外頭漆黑的隧道裡、迴響車輪碾壓著鐵軌的規律節奏，而他蒼白的臉龐倒映在窗玻璃上，像是一名獨自行走的幽靈。
經過家門口的信箱時，Maedhros本能地朝裡頭看了一下。他掃過上頭的字母，抽出了整疊信件裡的其中一件來：米黃色的信封，上頭被印刷上去的收件人名字，端正地寫著Fingon。
Maedhros不禁搖頭。Fingon已經不住在這了，不管是誰，這些該死的傢伙不會更新一下資料嗎。不過他仍然將那些信拿進了屋內。Maglor已經把他的車開回來了，穩當妥善地停放在它該在的位置，他的二弟做事一向細心，車子上當然沒有多出任何一條刮痕。其實Maglor與他住的非常近，只要繞過一個街角就能走到了。Maedhros偏過頭去看了看Maglor房子的方向，望見房間的燈正要熄。
他收回視線，打開門，回到只剩下他一個人的家。
Fingon死後的第三個月，如今也快要走到尾聲了。
tbc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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